6月3日，全国最大的榴莲交易市场广州江南市场榴莲批发价终于告别四位数，回归900—950元/箱的价格区间，榴莲批发价格终于又回到了5月初的水平。整个5月，榴莲价格经历了一轮疯涨。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，江南市场榴莲批发价格就从800元/箱突破了千元大关，零售终端价格也一度冲上了40元/斤，甚至有些地方的榴莲零售价超过了50元/斤。直到5月底，榴莲批发价格渐渐下落，榴莲价格上涨的趋势终于暂时告一段落。即便是批发商中的很多人，也和消费者一样，难以实现“榴莲自由”。多位市场人士分析，在供应量收缩的情况下，市场需求量较大将使价格进一步上涨，未来随着榴莲产地的采摘果品陆续上市，价格有望回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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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费者“买不起”，批发商赚不到
还未到手的“榴莲自由”飞走了。“五一”之后，榴莲价格从4月的20元/斤左右一路飞涨，零售价格重回了“3”字头，不少消费者因此失去了“榴莲自由”。
在北京市的各大生鲜超市，不少超市的榴莲库存紧张且售价相比前段时间明显升高。粗略统计发现，目前市面上的金枕榴莲售价约在35元/斤上下，干尧榴莲亦接近30元/斤，金枕榴莲甚至达到45元/斤，逐渐逼近50元大关。
海淀区一家超市发门店店员透露，“这两天榴莲都没有货了，具体到货时间说不准”。该店员还表示，榴莲的价格自5月中下旬开始上涨，在“五一”时期，干尧榴莲每斤的售价仅不到20元。
在市场价格攀升的情况下，消费者购买带壳榴莲不如直接购买去壳的净果肉，二者售价相差无几。有榴莲售卖商透露，一般整个榴莲的出肉率在50%左右。以金枕榴莲为例，在生鲜电商平台上，一盒300克的冷冻榴莲肉售价35.9元，即每100克约12元；售价45元/斤的榴莲，假设出果率为50%，45元仅能购得250克果肉，故每100克价格约18元。综上来看，带壳榴莲称重时将壳重计入重量，且果肉率存在一定不确定性，现阶段，消费者购买榴莲更适合直接选择净果肉。
然而，在消费者的认知中，4、5月正是榴莲旺季，榴莲本应大量上市。另一方面，从2022年7月起，海关总署发布公告，允许符合相关要求的越南鲜食榴莲进口。随后，2023年1月7日海关总署又发布公告，允许符合相关要求的菲律宾鲜食榴莲进口。至此，中国市场共向泰国、越南和菲律宾3个国家开放了鲜果榴莲进口。
受到榴莲价格高涨影响的不止是消费者，还有榴莲批发商们，他们中间也有不少人难以实现“榴莲自由”。
“阜阳榴莲大王”在阜阳当地的批发市场从事水果生意多年，社交网络上他常常以“阜阳榴莲大王”为名发布榴莲信息。但在5月，他却将自己的榴莲生意停了大半个月。当时，全国各大一级批发市场里，泰国金枕榴莲的批发价格已经涨到了每件1000多元，“这么高的价格不能硬着头皮往家拉，怕砸在手里”。
由于产地缺货，没有暂停收果的工厂“卷”了起来，迫于收果压力他们开始在果园竞标。胖东来榴莲供货商、郑州祥和源采商贸有限公司泰国负责人薛良说，这是缺货时泰国产地的普遍状态。“比方说一个园子同时进了好多收购商，果农可能就互相端着不想卖了，最后只能竞标，谁出的价格高卖给谁，收不到货的就往上加价。”
更糟的是，随着进入泰国榴莲市场的资本增多，产地抢果的竞争变得更加激烈。薛良表示，今年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收购商去得多，狼多肉少。榴莲工厂今年增加了300多家，有1000多家工厂在收货，不懂榴莲的新入资本乱开价格，就会把价格炒起来。
“榴莲价格高并不是中间商把钱赚去了，产地收货价格一路攀升，果园高价、物流公司的高运费是主要原因。现在受到关口堵车的影响和越南干尧榴莲的价格冲击，中间商亏得一塌糊涂。”一位榴莲贸易商表示。
类似的情形也在刚开放不满一年的越南出现。据越通社报道，截至2022年7月，越南有123个榴莲种植区和57家包装厂注册参与榴莲输华计划。到了2023年5月，数据进一步增长，有293个种植区和115个榴莲包装厂已获得出口中国的代码。开放越南榴莲进口不足一年，中国已成为越南最大的榴莲出口市场。数据显示，2023年前5个月，越南榴莲鲜果出口量超过6.5万吨，比2022年全年增长41%，其中中国占97%。
即使增加了越南和菲律宾榴莲的市场供应，对榴莲价格的影响依然有限。从整体来看，越南和菲律宾榴莲的进口总量难以撼动泰国榴莲。
从零售层面来看，越南榴莲目前在市场上的占比相对不高，以百果园统计，目前其鲜榴莲的销售中，泰国占比90%，越南占比接近10%。此外菲律宾榴莲4月份才开放，也进行了少量试销。百果园表示，目前看对价格没有太大的影响，整体是弥补了泰国的缺口。
但洪九果品首席运营官邓浩吉认为，目前评估越南榴莲进口对中国市场的影响可能还为时尚早。相对而言，邓浩吉更看好下半年的越南榴莲。洪九果品从2022年9月开始进口越南榴莲。根据不同产地榴莲产季的不同，洪九果品制定了不同的策略，如二季度主打泰国，三季度则视泰国的情况来决定是着重打泰国市场还是泰国、越南同时发力。
“三、四季度越南榴莲的优势比较明显。从产地质量来看，目前是泰国东部大于越南，大于泰国南部。泰国南部的管理没有那么精细化，包括到时候越南榴莲体量也非常大，越南金枕的品质也非常强。因此，我们会对越南榴莲进行一些资源倾斜。”邓浩吉说，从今年下半年开始，洪九果品在越南榴莲业务上，体量会越来越加大，可能每天的体量在泰国榴莲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左右。
供需不匹配，价格难亲民
在榴莲行业内相关人士看来，价格的变化仍受供需关系的影响。
从海关总署数据来看，2023年第一季度，全国进口鲜榴莲一共9.1万吨，是近5年同期进口数量最高的一年，甚至超过2019年第一季度的8万吨。2023年4月，全国进口鲜榴莲一共22.07万吨，而在2019年4月，这个数字仅有12.7万吨。
但到了5月，市场却进入了缺货状态。即使对于榴莲进口行业人士，这样的市场行情也不多见。薛良介绍，往年泰国东部是4、5月份量产，6月开始就没货了，但今年泰国季节不太一样，是4月有货，5月没货，6月份还有一波，6月过后泰国东部才开始逐渐停供，转换到泰国南部产区。
业内人士表示，最初榴莲上市时市场供应量充足，供应商较多，企业还曾采取竞价的模式选择供应商进行合作，以降低进货成本。不过，随着供应量的减少，市场情况也发生变化。
与巨大的需求量相比，供货量不足是导致其售价上涨的原因之一。业内人士分析称，金枕榴莲产地位于泰国，最初从个别区域开始成熟，这一区域产品先进入市场，近期，随着区域产品逐渐结束采摘，且其他区域榴莲尚未成熟，市场出现“缺货期”，故价格水涨船高且库存紧张。
从北京市场反馈来看，今年榴莲相比往年更受欢迎。物美超市相关负责人透露，今年消费者购买榴莲热度高，榴莲整体的需求量较大。据介绍，截至目前，物美超市今年榴莲的整体销量相比往年将近翻了两倍。同时，各商超、企业针对榴莲策划了多个活动，如泰国驻华大使馆与正大集团、抖音合作于龙湖大兴天街、蓝色港湾举办泰国榴莲嘉年华，物美超市举办热带水果节等。
同时，原产地的出口价上涨也推动了国内的榴莲售价上涨。一位超市从业人员表示，相比去年，各个品种的榴莲产地进货价都出现一定增长，涨幅约在10%—20%。
此前，网红主播辛巴曾因带货泰国榴莲、卖出160多万颗被网友指责，称其“带货致榴莲价格上涨”，后广州市场监管局回应称，暂未发现囤积居奇、哄抬物价的违法行为。是否由于直播带货导致榴莲价格上涨不得而知，但可以确定的是，供需不匹配及高居不下的市场热度带动了榴莲价格走高。
零售专家胡春才分析，榴莲价格走高与泰国部分区域的产出接近尾声有关，产量逐步降低，同时，5月时榴莲价格较低，激发了人们的消费欲望，所以消费者的购买需求不断增加。“供应量减少，需求量增加，两个因素的驱动下，整体的售价自然是往上走的。”
浙江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系教授沈立荣表示，农产品价格主要是市场供需平衡决定的，过了采收旺季，供货量减少价格自然会上升，而此前的价格“低洼”也正是由于该阶段货源多形成的。对于榴莲市场的后续走向，胡春才认为，随着市场供给增加，价格将有所下降。
此前，中国果品流通协会分析指出，进入5月后，榴莲供应进入旺季，市场上供应总量增多，消费需求量也大。同时，产地的收购价格增长也将带动国内市场价格上涨。进入7月后，泰国南部榴莲开始大量上市，南部榴莲在口感和品质上稍逊于东部，价格有望下降。
热潮之下，国产榴莲也成为了国内消费者“寄予厚望”的对象之一。不过，普通消费者不一定能买到海南榴莲。今年海南的国产榴莲产量估计只有50吨左右，这些榴莲一方面会让种植户送给潜在客户，开发市场；另一方面需要游客到果园品尝，无法实现量产，也不能短时间内“打下”榴莲价格。
（本报综合整理）
《中国食品报》(2023年06月13日02版)
（责编：韩松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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